08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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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2章
晚上，夜幕降臨海灘，墨色的海水驅趕著白色的浪花，一層層拍打在海岸上。
伊萬拉過江淮雨的胳膊，攙著她，向停在遠處的轎車走去。
“讓茉莉扶我就行。”江淮雨一邊跳著腳，一邊回頭看落在身後的茉莉，茉莉正在海風中淩亂，彎腰撿拾地上的紙和筆。
剛完成了長達兩個小時的排球車輪戰，因為趕上當地的九月嘉年華，各界大大小小的明星齊聚西海岸，組團pk沙灘排球、橄欖球、棒球一類的運動。
江淮雨加入露西的戰隊，本來就是一個強中強的隊伍，最終以大獲全勝的姿態從五個隊伍裏脫穎而出。
為此付出的代價便是：兩條腿鮮血淋漓，痛到麻木。
“你出名了！”伊萬一遍遍在江淮雨耳邊念叨，“和你打比賽的那些人，一半是群居在南邊的窮人，另一半是比華利山腳下的富人，最後一輪比賽，你把排球砸人家腿上的那個家夥，就是你電影裏的男一。”
“真的？”江淮雨回想起來，當時心臟都快從嘴裏跳出去了，她扔的排球角度非常刁鉆，打到那位藍眼黑發的帥哥腿上，還是那個部位，當時帥哥的表情就非常不對勁，背過身去，半晌不說話，但江淮雨發誓，她真的不是故意的。
“真的，而且我才發現，你比我想象的勇敢。”伊萬看了眼江淮雨腿上新添的幾處傷，面部皺在一起，“疼嗎？”
“嗯。”江淮雨捋著黏在額頭上的發絲，“因為你說我是中國女孩，所以我才去的。”
伊萬愧疚道：“抱歉，我也是隨口說說，就像我會說露西是一只覆活節的兔子，因為她總是把臟兮兮的東西抹到我車頭上。”
江淮雨笑著，月光撒在白皙的皮膚上，頭發蓬松柔軟，像極了伊萬想象中的海的女兒，他入迷地望著江淮雨。
“你有男朋友嗎？”
伊萬剛問完，茉莉就伸手接過江淮雨，向伊萬說了聲“謝謝”，然後把江淮雨拽去另一個方向，那裏也有一輛車，但不是伊萬的紅色吉普，而是一輛黑星鉆的瑪莎拉蒂。
江淮雨穿著防滑膠鞋，試完戲後一直沒換，連著打完幾場排球賽，現在腳底已經磨出水泡了，她提著裙擺，用一瘸一拐的姿勢靠近那輛瑪莎拉蒂，卷曲的長發繞在背後，伊萬遠遠觀望，將這一幕深深落在眼底。
拉風的跑車像一顆璀璨的鉆石，耀眼地劃過好萊塢大街，駛向蔥蘢安逸的比利華山，在一棟星光點綴、彩石壘砌的二層小樓前停下。
推開車門時，江淮雨能聽到蟲鳥的叫聲。
“我就不進去了，你走的動嗎？走不動的話，給柏星言打個電話，他會來接你。”茉莉比剛才在海灘上的狀態安靜許多。
“柏星言在樓上？”江淮雨以為這是給她安排的獨棟酒店，沒想到柏星言早就守株待兔了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茉莉小聲地說，表情不大對勁，眼神反覆巡視這棟別墅，像怕被誰看見似的。
“好，你路上小心。”江淮雨囑托。
“明天見。”茉莉說完，沒有調車頭，而是繼續往前開，前面是下山的路。
江淮雨看著那輛瑪莎拉蒂駛離的背影，感覺茉莉對這裏很了解，剛才開車的時候也不用導航，一路摸著漆黑的山路就上來了。
這輛瑪莎拉蒂，茉莉說是租的，但也沒說是向誰租的。
江淮雨懶得多想，一瘸一拐地走去別墅，在人臉識別機上照了幾秒，房門就開了。
房間布置得很溫馨，燈光都是用薄絲罩著的，一樓是浴池和廚房，順著石階上去，是二樓的臥室，嘩嘩的流水聲從浴室傳出來。
江淮雨謹慎地退回到樓梯口，懷疑浴室裏到底是不是柏星言。
浴室裏的人也聽見樓梯的動靜了，關了噴頭。
隔著蒸滿水珠的門，那副黑影動了動，穿著撻吧撻吧的拖鞋走出來，居高臨下地瞥了江淮雨一眼。
是柏星言！
還是新鮮出爐、熱氣騰騰、香噴噴、濕漉漉的柏星言！
柏星言冷冷地睥睨著她，睫毛垂落，一雙眼睛烏黑熒亮，頭發焦濕，上身裸露，水珠順著肌肉線條滑落，下身纏了一條白色的浴巾。
許久未見，再看見這張熟悉的臉，已是冷峻漠然，沒有一絲溫度，江淮雨卻差點熱淚盈眶，她今天所度過的一切歡喜悲傷，不及看到柏星言的半分幸福。
“我是江……”江淮雨戛然而止，她記得柏星言聽見她的全名，是會吐的程度。
“我是Amy……”這樣說仿佛也不對，柏星言說他身邊叫Amy的女孩有很多，他會混淆。
“我是……”江淮雨正想著，卻看見柏星言早已不耐煩的表情。
對了，錄音！
江淮雨掏出手機，翻開之前和柏星言的對話。
“你叫什麽？”
“柏星言，你剛在車上吻了我，說我是你女朋友。”
“是嗎？”
“你說你大腦裏裝了東西，影響視覺和聽力。”
“我跟你提過這個？”
“是的，你還說你會隨時忘記我，包括我的長相、聲音和名字。”
“我能告訴你，證明你是特別的人……希望你隨時提醒我。”
柏星言聽錄音的過程中，眉頭逐漸舒展，眼神也溫和了許多，微微點頭，“我記得，你是雨雨。”
額——
好吧，她是雨雨。
柏星言指了指江淮雨腿上的傷，“要不要去醫院？”
“不用了，我用消毒水塗過。”
柏星言垂下眸子，盯著那些紅肉色的傷口，思索了幾秒，“櫃子裏有醫用紗布，你把傷口包一下。”
“不用了……”
江淮雨略去後半句，因為柏星言已經去櫃子裏拿醫療箱了，他把軍綠色的箱子平放在桌面，兩手彈開兩側的鎖扣，眼神從江淮雨臉上劃向沙發，“坐。”
江淮雨慢悠悠挪過來，坐在沙發上。
柏星言從箱子裏取出紗布和鑷子，用消毒水沖洗了一遍傷口。
江淮雨兩手捏緊沙發上的布皮，咬緊嘴唇。
“你來這邊拍戲？”柏星言用棉簽吸幹傷口周圍的餘液。
江淮雨納悶了，難道柏星言還不知道她為什麽過來嗎？
“我不是來拍戲的，我是來打排球的。”江淮雨故意道。
柏星言擡頭，用一副疑惑的表情盯著江淮雨，“你……飛來美國打排球？”
“對啊！”
“我以為你是來看我的。”柏星言低頭，在傷口處敷上紗布。
江淮雨靜默著，“我……來打排球，順道……過來看看你。”
“順道……”柏星言冷哼了一聲，不再說話。
包紮完傷口，收拾好醫療箱，柏星言把箱子放回櫃子，轉身去臥室。
臥室門沒有掩，直敞敞地開著，空氣裏靜悄悄的，只有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鳥鳴。
柏星言居然學會冷戰了……
江淮雨偏著頭，從門口往裏看，見柏星言靠在床頭，手裏舉著平板，在看什麽東西。
“不吹頭發嗎？會感冒哦！”江淮雨扭著身子，趴在沙發靠背上。
柏星言瞥了一眼，目光回到先前的冷漠。
這麽雷打不動？江淮雨就不信了，她從沙發上起來，一瘸一拐地走到浴室，拿走架子上的吹風機，又一瘸一拐地走回來，趴在臥室門口瞄了一眼，看見床頭邊有一排插孔。
柏星言沒有理她，一臉嚴肅地盯著平板，眼睛上下轉動，嘴巴逐漸抿緊，像看到了股票崩盤之類的消息，手指在下巴來回摩挲。
不管了，氣就氣吧！江淮雨勇往直前，拐進臥室，迅速把插頭插上，一只手拿毛巾把柏星言頭發蓋上，另一只手舉著吹風，沿毛巾底下緩緩移動。
“你幹嘛？”柏星言擋了一下，手裏的平板顯示一頁海報，海報上是江淮雨的行程信息，一行大字赫然映入眼簾：“十月初，赴美拍攝《怒海·極速追殺Ⅱ》。”
江淮雨盯了一眼屏幕，又盯了一眼柏星言，手裏的吹動機還在呼呼生風，把毛巾一角吹得高高揚起。
柏星言拉住江淮雨的胳膊，定定地看著她。
江淮雨把吹風機降了一檔，轉移話題：“是風太大了嗎？”
“我不喜歡你這樣。”柏星言攥得有些用力，江淮雨嘶了一聲，把吹風機關掉。
“我確實打排球了，腿上的傷就是打排球摔的……”
江淮雨感覺胳膊上一道狠勁的力，把她拽倒在床上，擡頭時，剛好觸碰到柏星言的鼻息。
“腿上的傷，怎麽來的？”柏星言低聲問她。
他靠得如此之近，以至於碰上了她的唇。
“右腿是試戲時摔的，左腿是打排球時摔的……”
“哪部戲，《怒海》？”
江淮雨點了點頭。
“你現在越來越大膽了？受傷了都不告訴我，還要去沙灘打排球？”柏星言愈發貼近，與她鼻尖交觸，“你當我這裏是什麽？還順道過來……”
江淮雨仰面躺著，扶了一下柏星言的背，感覺手裏滑溜溜的，才想起柏星言沒穿衣服，又把手縮了回來。
柏星言現在的氣場，總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架勢，好不容易親近了，說句話又把人嚇得一驚一乍，她好像能感受到古代那些妃子伴君如伴虎的感覺了。
“我都不知道你住這裏，還以為是高檔民宿……”江淮雨感覺自己在刀尖上蹦迪，“算了，我不說了……”
“我的人，就要少說，多做。”
“做什麽？”江淮雨聯想到黑手幫之類的勾當。
“做夫妻該做的事。”
江淮雨臉一紅，原來是做這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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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出名了！”伊萬一遍遍在江淮雨耳邊念叨，“和你打比賽的那些人，一半是群居在南邊的窮人，另一半是比華利山腳下的富人，最後一輪比賽，你把排球砸人家腿上的那個家夥，就是你電影裏的男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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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的，而且我才發現，你比我想象的勇敢。”伊萬看了眼江淮雨腿上新添的幾處傷，面部皺在一起，“疼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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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萬愧疚道：“抱歉，我也是隨口說說，就像我會說露西是一只覆活節的兔子，因為她總是把臟兮兮的東西抹到我車頭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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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男朋友嗎？”
伊萬剛問完，茉莉就伸手接過江淮雨，向伊萬說了聲“謝謝”，然後把江淮雨拽去另一個方向，那裏也有一輛車，但不是伊萬的紅色吉普，而是一輛黑星鉆的瑪莎拉蒂。
江淮雨穿著防滑膠鞋，試完戲後一直沒換，連著打完幾場排球賽，現在腳底已經磨出水泡了，她提著裙擺，用一瘸一拐的姿勢靠近那輛瑪莎拉蒂，卷曲的長發繞在背後，伊萬遠遠觀望，將這一幕深深落在眼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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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就不進去了，你走的動嗎？走不動的話，給柏星言打個電話，他會來接你。”茉莉比剛才在海灘上的狀態安靜許多。
“柏星言在樓上？”江淮雨以為這是給她安排的獨棟酒店，沒想到柏星言早就守株待兔了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茉莉小聲地說，表情不大對勁，眼神反覆巡視這棟別墅，像怕被誰看見似的。
“好，你路上小心。”江淮雨囑托。
“明天見。”茉莉說完，沒有調車頭，而是繼續往前開，前面是下山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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浴室裏的人也聽見樓梯的動靜了，關了噴頭。
隔著蒸滿水珠的門，那副黑影動了動，穿著撻吧撻吧的拖鞋走出來，居高臨下地瞥了江淮雨一眼。
是柏星言！
還是新鮮出爐、熱氣騰騰、香噴噴、濕漉漉的柏星言！
柏星言冷冷地睥睨著她，睫毛垂落，一雙眼睛烏黑熒亮，頭發焦濕，上身裸露，水珠順著肌肉線條滑落，下身纏了一條白色的浴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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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的，你還說你會隨時忘記我，包括我的長相、聲音和名字。”
“我能告訴你，證明你是特別的人……希望你隨時提醒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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額——
好吧，她是雨雨。
柏星言指了指江淮雨腿上的傷，“要不要去醫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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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了……”
江淮雨略去後半句，因為柏星言已經去櫃子裏拿醫療箱了，他把軍綠色的箱子平放在桌面，兩手彈開兩側的鎖扣，眼神從江淮雨臉上劃向沙發，“坐。”
江淮雨慢悠悠挪過來，坐在沙發上。
柏星言從箱子裏取出紗布和鑷子，用消毒水沖洗了一遍傷口。
江淮雨兩手捏緊沙發上的布皮，咬緊嘴唇。
“你來這邊拍戲？”柏星言用棉簽吸幹傷口周圍的餘液。
江淮雨納悶了，難道柏星言還不知道她為什麽過來嗎？
“我不是來拍戲的，我是來打排球的。”江淮雨故意道。
柏星言擡頭，用一副疑惑的表情盯著江淮雨，“你……飛來美國打排球？”
“對啊！”
“我以為你是來看我的。”柏星言低頭，在傷口處敷上紗布。
江淮雨靜默著，“我……來打排球，順道……過來看看你。”
“順道……”柏星言冷哼了一聲，不再說話。
包紮完傷口，收拾好醫療箱，柏星言把箱子放回櫃子，轉身去臥室。
臥室門沒有掩，直敞敞地開著，空氣裏靜悄悄的，只有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鳥鳴。
柏星言居然學會冷戰了……
江淮雨偏著頭，從門口往裏看，見柏星言靠在床頭，手裏舉著平板，在看什麽東西。
“不吹頭發嗎？會感冒哦！”江淮雨扭著身子，趴在沙發靠背上。
柏星言瞥了一眼，目光回到先前的冷漠。
這麽雷打不動？江淮雨就不信了，她從沙發上起來，一瘸一拐地走到浴室，拿走架子上的吹風機，又一瘸一拐地走回來，趴在臥室門口瞄了一眼，看見床頭邊有一排插孔。
柏星言沒有理她，一臉嚴肅地盯著平板，眼睛上下轉動，嘴巴逐漸抿緊，像看到了股票崩盤之類的消息，手指在下巴來回摩挲。
不管了，氣就氣吧！江淮雨勇往直前，拐進臥室，迅速把插頭插上，一只手拿毛巾把柏星言頭發蓋上，另一只手舉著吹風，沿毛巾底下緩緩移動。
“你幹嘛？”柏星言擋了一下，手裏的平板顯示一頁海報，海報上是江淮雨的行程信息，一行大字赫然映入眼簾：“十月初，赴美拍攝《怒海·極速追殺Ⅱ》。”
江淮雨盯了一眼屏幕，又盯了一眼柏星言，手裏的吹動機還在呼呼生風，把毛巾一角吹得高高揚起。
柏星言拉住江淮雨的胳膊，定定地看著她。
江淮雨把吹風機降了一檔，轉移話題：“是風太大了嗎？”
“我不喜歡你這樣。”柏星言攥得有些用力，江淮雨嘶了一聲，把吹風機關掉。
“我確實打排球了，腿上的傷就是打排球摔的……”
江淮雨感覺胳膊上一道狠勁的力，把她拽倒在床上，擡頭時，剛好觸碰到柏星言的鼻息。
“腿上的傷，怎麽來的？”柏星言低聲問她。
他靠得如此之近，以至於碰上了她的唇。
“右腿是試戲時摔的，左腿是打排球時摔的……”
“哪部戲，《怒海》？”
江淮雨點了點頭。
“你現在越來越大膽了？受傷了都不告訴我，還要去沙灘打排球？”柏星言愈發貼近，與她鼻尖交觸，“你當我這裏是什麽？還順道過來……”
江淮雨仰面躺著，扶了一下柏星言的背，感覺手裏滑溜溜的，才想起柏星言沒穿衣服，又把手縮了回來。
柏星言現在的氣場，總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架勢，好不容易親近了，說句話又把人嚇得一驚一乍，她好像能感受到古代那些妃子伴君如伴虎的感覺了。
“我都不知道你住這裏，還以為是高檔民宿……”江淮雨感覺自己在刀尖上蹦迪，“算了，我不說了……”
“我的人，就要少說，多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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